上一世,我卑微地爱了江檀烬十年,却只换来一纸离婚协议和27层高楼的纵身一跃。
再睁眼,我重生回结婚纪念日当天。
他正在为白月光摔碎我亲手做的蛋糕,眼底满是厌恶。
这一世,我笑着主动递上离婚协议:“江总,丧偶还是离婚,选一个?”
他冷笑掐住我脖子:“你父亲的命还在我手里。”
我转头轻笑:“忘了说,你妹妹车祸的行车记录仪,在我这。”
后来他浑身是血:“知意,看看我.....”
可我转身投入他人怀抱:“江檀烬,我要你亲眼看着,你犯过的错。”
1.
我的身体在急速下坠。
耳边是呼啸的风,还有江檀烬撕心裂肺的喊声。
“沈知意!”
可太迟了。
二十七层的高度,足够让我在落地前,想起这十年是如何把自己活成一场笑话。
“砰!”
我猛地睁开眼,喉咙里呛进一口甜腻的奶油。
“咳咳……”
“装什么可怜?”江檀烬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我抬起头,正对上他讥讽的眼神。
他的手指扣在蛋糕托盘边缘,而我的裙摆上,全是溅落的奶油和碎裂的草莓。
——是结婚三周年纪念日。
我重生了。
“江总要是嫌我碍眼,直说就行。”我抹掉唇角的奶油,缓缓站起身,“何必糟蹋食物?”
他愣了一下,似乎没料到我会顶嘴。
“沈知意,你又在玩什么把戏?”他眯起眼,语气危险,“蔓汝今天回国,你故意选今天办纪念日晚宴?”
我笑了。
前世的我,会因为这句话心如刀绞,卑微地解释自己只是想要他多看我一眼。
“哦,原来江总还记得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?”我慢条斯理地抽了张纸巾,擦掉指尖的奶油,“我还以为,你只记得陈小姐的航班号呢。”
江檀烬脸色骤变,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:“你调查她?”
我迎上他的目光,一字一顿:“江檀烬,我们离婚吧。”
空气凝固了一瞬。
他盯着我,像是要从我脸上找出破绽。
“欲擒故纵?”他冷笑,“别忘了,你爸的医药费还在我手里。”
我甩开他的手:“不用你操心。”
“钱我会自己想办法,江总的钱就留着……养你的陈小姐吧。”
说完,我转身就走。
身后传来玻璃杯砸碎的声响。
“沈知意!”他声音里压着怒意,“你敢走出这个门试试!”
我没回头。
这一次,我连背影都懒得留给他。
2.
我踩着高跟鞋走出江家别墅时,雨刚停。
“少夫人,您这是……”管家老李追出来,手里的黑伞还在滴水。
“以后不用这么叫了。”我划开叫车软件,“明天来拿行李。”
远处突然传来跑车的轰鸣,一辆红色保时捷甩着水花刹在门前。
车门升起,陈蔓汝挎着当季限量款包包迈出来:“哟,沈知意?被赶出来了?”
老陈下意识往我身前挡了挡:“陈小姐,先生吩咐过……”
“烬哥哥当然会让我进去。”她故意晃了晃戒指,“刚下飞机他就给我打了电话呢。”
“让让。”陈蔓汝用包撞开我肩膀,“挡道了。”
“陈小姐。”我突然拽住她包带,“你的假鼻子歪了。”
她猛地捂住鼻子,我又补了句:“哦看错了,是妆太浓。”
老陈憋笑憋得胡子直抖。
陈蔓汝气得嘴唇发抖:“烬哥哥!你看她!”
江烬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,手里攥着个文件袋。
他目光在我和陈蔓汝之间转了转,突然开口:“蔓汝,道歉。”
陈蔓汝像被雷劈了:“什么?”
“你无理在先,不要让我说第二次。”
我笑了一声拉开车门。
陈蔓汝突然冲过来扒住车窗:“得意什么!现在……”
“现在你连我打的车都追不上。”我按下车窗升降键,“师傅,开快点。”
江檀烬:“回来。”
我直接划掉通知。
三秒后,又一条:“医药费的事可以谈。”
我嗤笑一声,打字回复:“留着给你的白月光买包吧。”
发完就关了机。
车窗外的霓虹灯晃过脸颊,我忽然想起前世这时候,我跪在书房门口求他别走,而他头也不回地赶去机场接陈蔓汝。
“小姐,到了。”
我抬头,是家快捷酒店。
前世的我绝对看不上这种地方,但现在,这比江家的金丝笼舒服多了。
前台小妹打着哈欠递来房卡:“单人间158,押金100。”
我正要掏钱包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按在台面上。
“换套房。”
这声音让我后背一僵。
江檀烬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,西装革履与廉价酒店格格不入。
他指尖夹着黑卡,眼神却死死锁着我。
前台小妹眼睛都亮了:“先生要什么套房?我们顶楼有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我打断她,“我和这位先生不熟。”
江檀烬直接扣住我手腕:“闹够了没有?”
“江总这是干什么?”我晃了晃被他抓住的手,“你的白月光呢?”
“人家半夜回国就是为了你,你跑出来追我做什么?”
他瞳孔猛地一缩。
“你从来不会这样说话。”
我凑近他耳边,轻声道:“那是因为死过一次的人,没什么好怕的了。”
趁他愣神的功夫,我抽出手腕,拿起房卡就往电梯跑。
他在身后喊我名字,我没回头。
电梯门关上的刹那,我看见他一拳砸在墙上。
真有意思。
以前他皱下眉我都能心疼半天,现在看他发疯,我居然只想笑。
3.
天刚亮,门铃就疯了似的响个不停。
我掀开被子,光脚踩在毯上,从猫眼看见江檀烬的助理端着早餐盒,额头全是汗。
“沈小姐,江总让我送……”
我直接打断:“放门口吧。”
“可是江总说必须看着您……”
“怎么?”我拉开门,倚着门框笑,“这粥里有毒?”
小王手一抖,餐盒差点打翻。
我转头看向走廊尽头,江檀烬站在电梯口,左手还提着个纸袋。
“江总大清早演什么深情戏码?”我故意提高音量,“陈小姐知道你这么闲吗?”
他大步走过来,把纸袋塞给我:“换衣服。”
袋子里是条鹅黄色连衣裙。
“真难为江总还记得我尺寸。”我把袋子扔回去,“可惜品味还是这么差。”
“你不知道我最讨厌的颜色,就是鹅黄色吗?”
江檀烬突然伸手撑住门框:“你到底想怎样?”
“简单。”我竖起三根手指,“第一,离婚协议今天签好;第二,我爸的医药费转到我账户;第三……”
我故意停顿,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尾:“永远消失在我眼前。”
他呼吸明显一滞,突然攥住我手腕:“你昨晚说的‘死过一次’,什么意思?”
我还没开口,电梯“叮”的一声打开。
“知意?”周望谨拎着两杯豆浆愣在原地,目光在我和江檀烬之间转了转,“我是不是……来得不是时候?”
江檀烬眼神瞬间冷了下来:“他是谁?”
“我债主。”我趁机挣脱江檀烬,小跑到周望谨身边。
周望谨挑眉,却配合地掏出名片:“幸会。”
江檀烬看都没看那张名片,盯着我冷笑:“所以你现在闹这一出,是准备出卖自己?”
“江总想象力真丰富。”我接过豆浆猛吸一口,“周经理是我发小兼老板。”
江檀烬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:“你有发小?”
“惊喜吗?”我晃了晃手机,“离婚律师约的十点,江总别忘了。”
江檀烬抵住门缝:“沈知意,我们谈谈。”
“谈什么?”我歪头,“谈你怎么把我当替身?还是谈你为了陈蔓汝让我爸停药?”
他脸色刷地变白:“……你知道了?”
我当着他的面重重地关上门,原来撕破脸这么痛快。
4.
“你怎么连衣服都没拿?”周望谨靠在车门边,上下打量我的睡衣拖鞋。
我咬着豆浆吸管:“怎么,面试还要穿高定?”
“小时候也没见你这么事儿……”
他失笑,从后座拿出个纸袋:“我妹妹的衣服,新的。”
我刚要拒绝,手机突然疯狂震动。
江檀烬:“撤回离婚协议。”
江檀烬:“现在。”
江檀烬:“别逼我去找你。”
“啧。”我直接关机,接过纸袋,“周老板,你们那儿包午饭吗?”
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陌生,周望谨突然开口:“你和江檀烬……”
“离了。”我盯着后视镜里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,“他跟了我们三条街了。”
周望谨猛地踩下刹车:“要甩掉吗?”
“不用。”我摇下车窗,对着后视镜比了个中指,“让他看。”
周望谨的工作室比想象中气派,古色古香的三进院落。
“沈知意!”身后传来刺耳的刹车声。
江檀烬摔上车门冲过来:“你敢进去!”
“江总改行当跟踪狂了?”我站在台阶上俯视他。
他死死盯着我身边的周望谨:“我可以给你钱……”
“哦,不用了,刚借到两百万。”
江檀烬脸色瞬间铁青:“谁借你的?”
“我啊。”周望谨突然揽住我肩膀,“我们这交情,什么钱不钱的,都是小事。”
“让开。”江檀烬一把推开保安,“沈知意,我们单独谈谈。”
“免谈。”我转身往里走,“除非你跪下来求我。”
身后突然“砰”的一声响。
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,江檀烬真的单膝跪在了青石板上。
“满意了?”他抬头看我,“现在能谈了吗?”
周望谨吹了个口哨:“哇哦。”
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:“江总这演技,不去拍偶像剧可惜了。”
“不是演。”他声音沙哑,“你突然要工作,突然敢借钱,突然……”
“突然不爱你了?”我打断他,“江檀烬,你有没有想过,这才是真实的我?”
暴雨毫无征兆地砸下来,他跪在雨里浑身湿透,我转身走进内院,没让他看见我发抖的手指。
周望谨追上来递毛巾:“你们这出……”
“别问。”我推开工作室的门,“现在开始面试?”
窗外惊雷炸响,我用余光瞥见江檀烬还跪在原地。
“烬哥!陈蔓汝冲进雨里,半个身子贴进江檀烬怀里,“这种女人也值得你跪?”
我看着江檀烬的手臂条件反射般环住陈蔓汝的腰,多熟悉的姿势,前世他就是这样搂着她,看我流产的血染红地毯。
周望谨在工作室里转着茶杯:“你刚才手抖得厉害。”
“气的。”
5.
“绣个最简单的竹叶纹我看看。”周望谨似笑非笑,“别说你连这个都不会。”
我盯着素白的绢布,前世记忆翻涌。
江檀烬在婆婆八十大寿上,撕了我绣的寿礼,还说“赝品就是赝品”。
窗外雨声渐歇,我捏起绣花针的瞬间,门被猛地推开。
“哎呀,烬哥哥你慢点!”陈蔓汝搀着脸色苍白的江烬闯进工作室,“沈姐姐好狠的心呀!”
“你不可能懂刺绣。”
江檀烬浑身滴着水站在门口,他盯着我指尖的银针,像在看什么荒谬表演。
周望谨指指地板:“江总,我们这儿地板很贵的。”
“你说你这辈子最讨厌针线活。”
我嗤笑出声:“江总记性真好。”
“所以你……”
“所以我在骗你啊。”
“其实我十岁就跟外婆学苏绣了。”我穿针引线,“只不过……”
针尖突然刺破我的指尖,江檀烬一个箭步冲过来。
“别碰我。”我躲开他掏手帕的手,“江总不是最嫌血脏吗?”
他手僵在半空,喉结滚动:“你变了。”
“错,是醒了。”
周望谨用创口贴包住我的手:“合作达成。”
他将早就准备好的合同摆在桌子上:“对半分,你的提成另算。”
江檀烬一把扯过合同:“我出十倍。”
“江总。”我慢悠悠签下名字,“你现在就像条被抢了骨头的狗。”
暴雨又至,江檀烬站在檐下看我和周望谨共撑一把伞走向后院。
“你爸的医疗团队今早撤了。”
我脚步一顿。
“求我。”他声音带着狠,“我就让他们回去。”
我头也不回地比了个中指。
6.
凌晨三点,我被砸门声惊醒。
“开门。”江檀烬声音沙哑得不像话,“否则我砸了这破门。”
我刚拧开锁,他踉跄着栽进来:“知意……”
“你喝了多少……”我下意识开口,又硬生生改口,“滚出去,脏了我地板。”
“为什么突然会刺绣?”
“沈知意,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……”
“惊喜吗?”我抽出手腕,“离婚协议签了,我就告诉你。”
他突然把我压到墙上,酒气喷在我耳畔:“那个周望谨,碰你哪了?”
“关你屁事。”我抬膝顶他,却被他用腿抵住,“江檀烬,你他妈……”
“叫啊。”他红着眼笑,“把人都吵醒,看看江太太是怎么偷情的。”
手机突然亮起,周望谨的消息跳出来:“医院那边安排好了。”
江檀烬眼神瞬间清明:“什么医院?”
“我爸转院了。”我挣脱开将他推出去,“托您的福,我爸现在的主治医生是周望谨的小叔。”
“知意……”
我当着他的面拨通周望谨电话:“现在过来,我想吃生煎。”
电话那头轻笑:“好,加醋不加葱?”
“嗯。”我盯着江檀烬扭曲的表情,“要双人份。”
7.
周望谨拎着生煎进门,江檀烬已经走了。
我咬开生煎:“明天陪我去趟医院。”
他抽纸巾给我:“怕江檀烬捣乱?”
“怕他死缠烂打。”我擦着手,“你小叔真能搞定我爸的……”
电话突然猛响,护士带着哭腔喊:“沈小姐!您父亲休克了……”
我抓起外套就往外冲。
医院里乱成一团,陈蔓汝躺在病床上哭喊:“阿烬!让我死!”
而江檀烬站在我爸床边,对医生吼:“别管他!先抢救漫汝!”
我抄起保温杯砸过去:“江檀烬你他妈找死!”
他转头看见我:“你来了。”
“放开我爸。”我声音抖得不成调,“否则我捅死你的心肝宝贝。”
陈蔓汝尖叫着挣扎,腕上“伤口”居然蹭掉了色。
“假……假的?”小护士惊呼。
江檀烬失了神,周望谨趁机把父亲推进ICU。
陈蔓汝歇斯底里地抓着江檀烬:“你不是说她爸死了你就能……”
“闭嘴!”江檀烬一巴掌甩过去。
“五年前你妹妹出事的监控,要看看吗?”
“陈蔓汝可是女主角。”
江檀烬夺过手机时,手指抖得几乎拿不住。
“不可能……”他声音嘶哑,“蔓蔓从小跟着我妹妹长大……”
“是啊,多好的姐妹情。”
“所以她才要你妹妹死。”
屏幕上清晰显示着五年前的停车场。
陈蔓汝拿着剪刀,鬼鬼祟祟蹲在蓝色跑车旁。
“这是……”江檀烬突然按下暂停,放大画面角落,“知意?”
我盯着画面里那个模糊的侧影,年轻的我正抱着礼物盒往电梯跑,浑然不知即将背锅。
“你当时去车库做什么?”
“送生日礼物。”我轻笑,“可惜没来得及,你妹妹就出事了。”
江檀烬猛地合上电脑。
“为什么现在才说?”他眼底充血,“为什么当年……”
“当年我说了,有人信吗?”我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疤,“你亲手划的,记得吗?就因为我‘污蔑’你的陈蔓汝。”
突然,他转身就往外冲。
“站住!”我拽住他染血的袖口,“视频后半段还没看。”
我按下播放键:“好戏才刚开始。”
画面切换到医院走廊,陈蔓汝俯身在昏迷的江妹妹耳边说了什么,心电监护仪随即变成直线。
“现在,”我递给他车钥匙,“我们可以谈谈合作了。”
9.
江檀烬盯着我手里的车钥匙没动。
“合作?”他嗓子哑得厉害,“你凭什么信我?”
我当着他的面拨通周望谨电话,电话那头顿了顿:“想清楚了?”
“嗯。”我直视江檀烬充血的眼睛,“赌一把。”
江檀烬突然抢过手机:“周望谨,她爸的医疗团队我负责重组,用的是江氏顶级配置。”
“凭什么?”周望谨声音冷下来。
“离我老婆远点。”
我直接掐断通话:“江总,我们现在是前夫前妻。”
他突然笑了:“那重新认识下?”
“不需要,走吧。”我抓起外套,“给你的白月光送份大礼。”
走廊电梯前,江檀烬突然拽住我:“当年礼物盒里装的什么?”
“胸针。”我按下电梯键,“你妹妹最喜欢的山茶花。”
“那枚胸针……蔓蔓说是她送的。”
“所以我说,江总眼瞎心盲。”
病房门虚掩着,陈蔓汝崩溃大哭:“肯定是知意姐伪造视频……烬哥哥那么疼我……”
我踹开门:“要不再欣赏一遍?”
陈蔓汝脸色煞白,突然拔掉针头扑向江檀烬:“她害死你妹妹还不够,现在又要害我!”
江檀烬侧身避开,陈蔓汝直接栽下床。
护士突然冲进来:“沈小姐!您父亲突然病危!”
我转身就跑,却在走廊听见江檀烬冰冷的声音:“通知警方,故意杀人案嫌疑人在这儿。”
我冲进ICU时,心电监护仪正发出刺耳的警报声。
“怎么回事?”我抓住主治医生的白大褂,“刚才还好好的!”
周望谨突然出现在门口:“知意,查房记录有问题。”
他翻开记录本,指着最后一栏:“陈蔓汝两小时前来过。”
话音刚落,医院广播突然响起刺耳的消防警报,所有灯光瞬间熄灭。
黑暗中有人拽住我胳膊:“走!”
是江檀烬的声音。
我们摸黑冲向安全通道,突然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。
“小心!”
江檀烬猛地把我推开,自己却被黑影捅了个对穿。
借着应急灯的光,我看见鲜血从他腹部汩汩涌出,而举刀的是个戴口罩的护士。
“江总的小心肝真多啊。”护士扯下口罩,露出和陈蔓汝七分像的脸,“连我姐都敢动?”
江檀烬捂着伤口冷笑:“陈家姐妹……果然一窝蛇蝎。”
他踉跄着挡在我前面:“知意,闭眼别看。”
我摸到墙边的灭火器,抡圆了砸向陈蔓萍:“我看你妈!”
江檀烬趁机夺过刀,却在看见警徽的瞬间收手。
陈蔓萍的衬衣口袋处,别着警官证。
“精彩。”陈蔓汝的声音从消防喇叭里传来,“袭警加故意伤害,够你们坐十年牢。”
11.
“撑住!”我撕开衬衫下摆死死按在他伤口上,“你不是最擅长装死吗?再装一次!”
他闷哼一声,突然把我往墙角一推。
陈蔓萍不知何时爬了起来。
“沈知意,你以为赢定了?”她拖着断腿狞笑,“整层楼的监控都坏了,谁知道是谁动的手?”
安全门突然被撞开,周望谨带着警察冲了进来,手电筒光束直刺陈蔓萍眼睛:“住手!警察!”
陈蔓萍脸色骤变:“那再多条人命也无所谓!”
“砰!”
整层楼的灯光突然大亮,为首的王警官脸色骤变,一把扯下女人胸前的假警徽:“陈家二小姐?”
“从精神病院跑出来了?”
王警官挥挥手,几名警察押着陈蔓萍回了精神病院。
我这才看清江檀烬的伤势,血已经浸透了他的半边衬衫。
“叫医生!”我冲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。
他反而握住我的手:“先去看咱爸……”
急救室的红灯亮起时,周望谨带着化验报告匆匆赶来。
“能醒吗?”
“要看江檀烬能不能撑过今晚。”他神色复杂,“那刀离肝脏只有两毫米。”
周望谨递给我一杯热可可:“陈蔓汝跑了。”
“跑不了。”我点开手机监控,“江檀烬早在她车上装了GPS。”
凌晨三点,医生终于推门出来:“患者醒了。”
病床上的江檀烬脸色惨白,看见我第一句话却是:“爸呢?”
我削苹果的手一顿:“江总这声‘爸’叫得真顺口。”
他忽然抓住我手腕:“知意,当年……”
我故意把苹果切成两半,“江总想尝尝吗?”
他毫不犹豫接过那块带核的苹果:“你给的,毒药我也吃。”
“神经。”
他哑着嗓子开口:“离婚协议呢?”
我递过文件,他看都没看就签了名。
“陈蔓汝被抓了,正在审讯现场。你妹妹的案子,我找了人,下周也会重审。”
“谢谢。”
这大概是我们结婚以来,最心平气和的一次对话。
周望谨推门进来时,手里拎着两杯热豆浆。
“伯父醒了。”他自然地揽过我的肩,“说想喝你熬的粥。”
病床上的江檀烬手指猛地攥紧被单,输液管里回了一截血。
我往周望谨怀里靠了靠:“江总好好养伤,我爸那边不劳费心。”
江檀烬喉咙动了动:“知意……”
“江总不用担心。”周望谨晃了晃手机,“我会好好对知意的。”
“你们……在一起了?”
“是啊。”我接过周望谨递来的豆浆,故意咬着他用过的吸管,“他比某人靠谱多了。”
江檀烬突然拔掉针头:“周望谨,你家的……”
“江檀烬!”我挡在周望谨身前,“除了威胁人你还会什么?”
护士慌张地冲进来给江檀烬重新包扎。
他任由他们摆布,眼睛却死盯着我们交握的手:“恭喜。”
门关上的瞬间,里面传来仪器砸碎的巨响。
周望谨把我堵在医院楼道里。
12.
“我们在一起了?”他单手撑在我耳边的墙上,“真的假的?”
我拽住他领带往下拉:“真的?”
他突然僵住,呼吸明显乱了一拍:“沈知意,你知道我经不起逗。”
“周望谨。”我直接吻上他嘴角,“你觉得我在等什么?”
他猛地扣住我的腰按向自己:“等你爸彻底康复?还是等……”
“等你。”我从他西装内袋摸出丝绒盒子,“你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?”
周望谨眼底的光比灯火还烫:“不后悔?”
“后悔啊。”我故意叹气,“后悔没早点看清。”
他笑着吻下来时,我瞥见安全门玻璃外一闪而过的身影。
周望谨顺着我视线看去:“要追吗?”
我按下他的后颈加深这个吻:“专心点,周先生。”
我爸醒的那天,我正蹲在医院花坛边吃盒饭。
“沈先生醒了!”护士的喊声惊得我筷子掉在地上。
病房里,我爸虚弱地攥着我的手:“知意,陈蔓汝推我的时候…...说了句话...…”
“伯父,您慢慢说。”周望谨熟练地调整输液速度。
“她说…...”我爸突然看向门口,“当年能让你背锅,这次也一样。”
江檀烬僵在门框边,手里拎着的果篮“咚”地砸在地上,橙子滚了一地。
“江总现在信了?”我捡起个橙子抛了抛,“五年前你妹妹临死前,我爸亲眼看见陈蔓汝对你妹妹注射了药物。”
“监控…...为什么没拍到…...”
“因为,”周望谨突然插话,“陈蔓汝她爸是当年医院的副院长。”
我爸吃力地指指柜子,我拿出他的手机,屏幕上是段模糊录像。
“我偷拍的…”我爸咳嗽两声,“所以她这次必须弄死我。”
走廊传来凌乱脚步声,警察押着陈蔓汝经过病房。
她看见苏醒的我爸,突然尖叫:“不可能!我明明加了双倍剂量!”
整个病房瞬间安静。
“谢谢啊。”周望谨晃了晃执法记录仪,“故意杀人未遂,证据确凿。”
13.
“你们设局害我!”她突然挣脱警察,染着鲜红指甲的手直冲我脖子掐来,“沈知意你去死!”
江檀烬反应快得惊人,一个箭步挡在我面前。
陈蔓汝却突然转向病床上的我爸:“老不死的!当年就该连你一起……”
“按住她!”警察刚扑上来,陈蔓汝就抓起床头的水果刀。
但谁都没想到,她反手扎向的是自己的左腹。
“烬哥……”她倒在血泊里突然笑了,“这样……就像你妹妹回来索命了对不对……”
全场死寂。
江檀烬突然走过去,蹲下身捏住她下巴:“你错了。”
他掏出手机播放一段录音,陈蔓汝父亲的声音清晰传出:“蔓蔓,江家丫头必须死,否则我们永远拿不到股份……”
“不……这不是……”陈蔓汝开始浑身发抖。
“你爸在隔壁审讯室全招了。”江檀烬松开手,“你们林家,完了。”
陈蔓汝突然发出非人的嚎叫,挣扎着要去抓江檀烬的裤脚:“我是为了你啊!你说过会永远保护我!”
警察拖走她时,走廊里还回荡着她歇斯底里的笑声:“江檀烬!你以为沈知意真爱你?她早跟周望谨睡……”
周望谨突然按下遥控器,病房电视跳转新闻画面。
林氏涉嫌造假的报道正在直播,镜头里林父被押上警车。
陈蔓汝的尖叫戛然而止,两眼一翻昏了过去。
精神病院内,护士推开门。
“吃药了。”陈蔓萍突然扑到铁窗前,“我姐今天来看我吗?”
护士沉默地递过药片,电视里正播放新闻:“林氏董事长被判无期,其女陈蔓汝在狱中自尽,死前曝出多起黑幕……”
陈蔓萍尖叫着打翻药盘:“不可能!我姐不会死的!”
走廊尽头,我轻叹了口气:“加强监护,她的妄想症越来越严重了。”
“已经按您吩咐,”院长压低声音,“把她姐的骨灰盒放在库房显眼处。”
陈蔓萍抓着铁栏对虚空说话:“姐你看,我把沈知意的脸划花了!”
她转身用指甲狠抠墙面:“烬哥马上就来娶你,你就能救我出去了……”
14.
我爸出院那天,周望谨亲自下厨做了一桌淮扬菜。
“尝尝这个。”
我爸突然问:“小子,你图什么?”
周望谨夹了块水晶肴肉放我碗里:“小时候就稀罕您女儿。”
话没说完,我爸突然把户口本拍在桌上:“明天去领证。”
“爸!我们还没……”
“装什么。”我爸慢悠悠喝汤,“整天带着戒指晃来晃去的。”
周望谨耳根瞬间通红。
窗外突然传来摩托车轰鸣,江檀烬手里拎着份我爸最爱吃的桂花糖藕。
我爸突然招手:“进来一起吃吧。”
江檀烬怔在原地,周望谨已经起身拿碗:“糖藕放久了发硬。”
最诡异的家宴开始了。
江檀烬埋头扒饭,周望谨给我爸剔鱼刺。
“知意。”我爸突然开口,“你妈当年说,找男人要么图钱要么图真心。”
他指指江檀烬,“图钱的,”又指周望谨,“图真心的。”
江檀烬的筷子“啪”地掉了。
周望谨突然从汤里捞出雕成爱心状的胡萝卜:“爸,其实我还挺有钱的。”
我爸大笑出声时,江檀烬起身告辞。
14.
婚礼前一周,我的刺绣个展爆了热搜。
周望谨举着手机冲进工作室:“江氏集团官微转发了你的展讯!”
我头也不抬地缝着婚纱头纱:“他手滑了吧。”
周望谨把屏幕转过来:“还带爱心表情。”
“幼稚。”我咬断金线,“他伤好了?”
周望谨突然从背后环住我:“吃醋了!”
“吃个鬼。”
他笑着吻我发顶:“凶死了。”
婚礼当天,江檀烬没来。
但仪式开始前,酒店服务员塞给我一把车钥匙,我那辆被江檀烬扣了三年的小甲壳虫,停在当年他第一次强吻我的巷口。
车里放着个绒布盒,打开是枚金项链,和我之前那对耳环正好配成一套。
周望谨倚在门边挑眉:“现在扔了还来得及。”
我直接把项链戴上了:“干嘛扔?这可是古董。”
他眯起眼睛:“沈知意,你故意的?”
音乐声适时响起,我爸在红毯尽头冲我招手。
周望谨突然打横抱起我:“抢亲了。”
宾客哄笑中,我瞥见酒店后门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“看什么呢?”周望谨咬我耳朵。
我收回视线,把捧花扔向伴娘团:“看我的新人生。”
更新时间:2025-04-16 16:31:35